复杂管理系统领域的最新研究动态-基于文献计量的视角

　　作者：肖义

　　【编者按】天津大学复杂管理系统实验室注重国内外相关基础科学领域最新的成果和发展状态。为此，安排本实验室城市与区域系统演化研究中心成员肖义副教授做了专项研究。本文为阶段性研究成果。

　　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背景下，我国经济社会系统面临着复杂且严峻的挑战，迫切需要从整体性、全局性的视角，运用系统思维和复杂性科学方法去思考解决之道。这也意味着复杂管理系统的思想将越来越受到重视，其研究内涵和研究范式也成为当前管理学领域的研究前沿。为了系统梳理国内外复杂管理系统领域的最新研究动态，并进一步挖掘未来值得深入探索的方向，本文以Web of Science和中国知网两大数据库作为中英文文献资料来源，采用知识图谱法对该领域的研究现状、热点与前沿等进行分析和挖掘。

　　一、研究主题的演进历史与发展趋势

　　从2000年至2023年的文献数量变化趋势(图1)显示英文文献年均发文量高于中文文献的年均发文量，且差额在不断扩大，其中大陆学者发表英文文献的数量也逐年上升。从篇均被引数来看，中文文献篇均被引数为26.3次，而英文文献的篇均被引数为29.5次，其中大陆学者所发表英文文献的篇均被引数为22次，中英文差距较小。

图1. 复杂管理系统领域中英文文献数量变化趋势

　　对中英文检索结果分别进行关键词聚类分析(图2、图3)，可以看出不管是在中文还是英文文献中，“复杂系统”的出现频次都是最高的。中文文献中的其他共现关键词还包括应急管理、知识管理、科技评价等具体应用领域，说明国内学界非常重视复杂管理系统理论和方法如何解决实际问题。英文文献中的其他关键词包括制度理论、决策支持系统等，说明其更侧重理论方法层面的深入探讨。

　　从时间维度对研究关键词开展进一步分析(图4、图5)，发现国内复杂系统的研究从早期的管理控制、风险管理逐渐转向平行系统、人工智能等方面。而国外早期的研究更为百花齐放，从复杂适应系统的理论研究，到决策支持系统研发以及模型效率都有所涉及，而后逐渐在创新管理、供应链管理、可持续发展等方面得到广泛应用。

图2. 中文文献研究主题共现图谱

图3. 英文文献研究主题共现图谱

图4. 中文文献研究关键词时间线图谱

图5. 中文文献研究关键词时间线图谱

　　二、研究热点与研究前沿分析

　　领域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一些短时间内关注度较高的研究主题，形成相应研究热点(图6)。在中文文献中，突现强度最高的关键词为知识管理，近五年的中文文献更多关注系统管理、应急管理、大数据、情报体系等方面。在英文文献中，决策支持系统在早期受到很高的关注度，持续时间近10年。英文关键词突现强度最高的为”system theory”，时间从2015年到2020年，说明近些年系统理论又开始逐渐受到重视。

图6. 中英文文献研究关键词突现图谱

　　综合前文研究主题的历史演变趋势和研究热点，进一步挖掘凝练出两大研究前沿：

　　(a)复杂管理系统理论与方法体系

　　复杂管理系统理论和方法研究重点围绕复杂管理系统的演化行为和涌现性质展开，致力于挖掘其中的共性规律。随着系统复杂程度以及环境不确定性的增加 (Siegenfeld and Bar-Yam, 2020)，复杂系统的结构特征、基本功能和演化规律也会随之变化。其研究方法也在不断更新，从以往的数学、物理模型转变为以人工智能、深度学习、数据挖掘等为代表的新技术手段(Lazer et al., 2020; 盛昭瀚和于景元，2021;汪寿阳等，2021;王芳和郭雷，2022;高自友等，2023;杨善林等，2023)。具体而言，数据驱动的复杂系统模型构建已经越来越受到学界和业界的广泛关注，将大数据、人工智能、数字孪生等新兴技术与智能化复杂管理系统研究深度融合，探索基于数据-模型-算法三位一体的人机智能融合的复杂系统理论 (杨晓光等，2022;王红卫等，2023)。

　　(b)基于复杂系统范式的重大管理问题研究

　　曼哈顿工程、阿波罗计划、两弹一星、载人航天等大工程均是复杂系统理论的成功典范，充分体现了复杂系统的广阔发展前景。随着复杂管理系统理论和方法的不断丰富和创新，其在社会经济系统中的各个领域(如金融、城市交通等)中也得到了非常广泛的应用。

　　金融体系本质上是一种复杂系统，由体系中众多微观个体的异质行为以及相互间的影响进而形成宏观上的涌现结果。在大数据时代，人工智能等新型智能化主体的普及，使得参与金融系统的个体行为更多元化、交互方式和频率也进一步加强。天津大学的张维教授基于复杂适应系统提出的计算实验金融工程主要研究以下5个核心科学问题 (张维等， 2023)：(1) 异质金融参与者行为规律; (2) 异质参与者的交互规律;(3) 计算建模中的计算问题;(4) 计算建模的模型校准;(5) 计算实验金融工程。

　　城市交通系统是一个典型多要素、多层次、多模式、开放性的复杂巨系统。北京交通大学的高自友教授指出未来城市交通系统将是是以万物互联、全息感知等新技术为基础，以新一代交通基础设施和交通工具为载体，能提供按需响应等新需求的新型交通系统，需要立足于复杂管理系统研究范式开展研究，提升城市交通系统的精细化和智能化管理水平(杨晓光等，2022)。主要包括厘清未来城市交通的基本运行规律和状态演化，提出能支撑未来城市交通系统的智慧管控、大规模优化计算方法，增强未来城市交通系统的智慧应急能力，以及实现对大规模城市交通系统运行状态的快速重构、精准再现与态势推演，支撑未来城市交通系统的智慧决策。

　　总之，本文通过对复杂管理系统领域的研究现状、热点与前沿等方面的分析和挖掘，并以可视化方式进行呈现，可以发现复杂管理系统研究越来越受到重视，并且在多个具体行业得到广泛应用。基于上述分析进一步凝练了该领域的两大研究前沿：复杂管理系统理论与方法体系，以及基于复杂系统范式的重大管理问题研究。以上结论有助于学界和业界围绕新时代背景下的复杂管理系统研究开展更广泛深入的学术探索和应用实践，共同应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的各种挑战。

　　作者简介： 肖义，天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部系统工程研究所副教授。2017年毕业于加拿大滑铁卢大学系统设计工程系获工学博士学位，2017至2019年在加拿大滑铁卢大学系统设计工程系冲突分析团队从事博士后研究。主要研究领域为需水管理、资源优化配置、博弈与冲突分析、资源环境系统分析，研究成果发表在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Informatics, Journal of Water Resources Planning and Management, Water Resources Management等国际重要学术期刊上，获得2019年度Emerald Literati Awards奖(Highly Commended in the 2019 Emerald Literati Awards)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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